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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拒絕何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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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簡忘了自己是怎麽離開的。

她只記得自己後背那被汗水打濕的衣服,貼在身上,被風一吹,涼透了。

樊簡打了個冷顫,抱住自己的手臂搓了搓。

翻滾舞動的紫白紗下,糾纏在一起的到底是什麽?是兩具被欲望驅使的軀體還是平凡生活之外的刺激感受?

那時的天色是霧蒙蒙的,是黑洞洞即將來臨的前兆,她什麽都沒看到。

但記憶不止一次的提醒她,她是看到的,想到那兩張臉,樊簡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惡心,她扶著路邊的路燈柱子,嘔吐難受,其實幹嘔更讓人難受,樊簡的眼淚都被逼出來了,她的腦海一片混亂。

樊簡從未想過,兩個跟她生活跟她的人生沒有過多交集的人,既然會讓她的心裏感到這樣難受,也許這和人無關,主要是這件事對樊簡造成的沖擊是巨大的。

這對她十九年來的認知造成了巨大的沖擊。

難受之後,樊簡突然想到了那個矮胖的女人,樊簡見她的次數不超過三次,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這樣的人對樊簡來說和陌生人又有何異?

樊簡卻突然心疼起她來,她每次出現都是穿金戴銀,富貴非凡,但嘴角不見絲毫弧度的笑意何嘗不是一種隱忍?

樊簡做事越發的小心,但她也發現了一個事實,她做的越認真才發現最近越無事可做。

溫琳琳一出去采購就是半天,但除了一些零件和螺絲,膠布,標簽這樣的小東西,再沒有其他,之前那個一從外面回來便用甜甜的嗓音指揮著工人下貨的溫琳琳是再也見不到了。

沈深是主管生產的文員,她跟車間的主管在她狹小的辦公室商量排貨的流程,一商量就是小半天,林澤豐是不到發工資那幾天一向都是非常清閑,整個辦公室都像是他的辦公區域一般,他有時也會和樊簡說幾句話。

樊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頓時生出一種樹倒猢猻散的淒涼之感,但她又很快的安慰自己,深市這麽大,工廠何其多,如果斯泉真的倒閉了,她另外找一份工作就是。

樊簡心裏的淒涼不安很快就被一車車的貨物沖散,流水線上的工人很快將一箱箱的貨物分完,仿佛那樣才能給他們安全感,有了那些貨,他們的臉上再也看不到淒惶,更多的是安心和滿足的笑。

陳寶蓮的主要工作仍舊是化妝,曾經對此產生過質疑的樊簡心頭如明鏡般雪亮,他們都是在這裏工作,只是工作的性質不同。

人和人是不同的,人對人的態度也是不盡相同的。

六月中旬令人匱乏疲憊懶的下午,陳寶連在她的長沙發上瞇著眼睛,溫琳琳和沈深也在各自的小天地裏閉門不出,整個辦公室只剩下樊簡還在敲擊鍵盤,還有像混入沙丁魚群裏的鯰魚似的林澤豐在晃來蕩去。

林澤豐就晃蕩到了樊簡的面前來和她談人生的理想,樊簡不是很認可他那種隨遇而安的心態,林澤豐反問樊簡,“現在不好嗎?有一份看上去不錯的工作,工資還可以,如果有兩份這麽多的工資,我就可以買輛車開開,不用太好,能坐的那種就行。”

樊簡勉強的笑笑,工廠的存亡在她的心裏其實還個問號。她不能說現在不好,卻也沒什麽好的,“可惜你只有一個人,不能打兩份工。”

樊簡幹巴巴的回答讓林澤豐不怎麽白的眼白往上翻了翻,樊簡低下頭,看來她真的不是一個適合聊天的人。

林澤豐的腳往樊簡身邊挪動了一下,樊簡的心裏有些不自在,她突然想到那天在天臺,那種陌生奇異的氣息隨著肢體在她背後環繞,她挪動了一下凳子,往墻邊靠近了些。

“你說該怎麽追一個女孩子比較好,是直接告訴她好,還是抱著她告訴她比較好。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追?”

樊簡一聽到他提出的兩個選項心裏就開始發毛,如果她是那個被追的女孩子,她肯定是從心裏就感到一陣厭惡,媽媽曾經不止一次告訴樊簡,在她像樊簡這麽大的時候,流氓罪是存在的!

經濟的高速騰飛也不能將男女交往所必須的禮節化繁為簡,甚至化有為無。

樊簡動了動椅子,讓它和墻壁的接觸更親密些, 樊簡覺得自己還是該回答這個如果的,回答是一種禮貌也是態度,或許還可能把這個試圖往歪路走去的青年掰正回來也未可知啊!

“如果,我是一個男孩,遇到喜歡的女孩,會先跟她表明心意,她同意交往才可以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在沒得到別人同意下的擁抱就是騷擾。”

林澤豐似乎是認可的,他點了點頭,然後用認真的口吻問道,“那,樊簡,我喜歡你,我可以抱你嗎?”

樊簡從心裏生出了一種別扭和難受感,那種陌生奇異的氣味讓她從心裏感覺到不適,她的椅子已經不能再往墻壁這邊挪了,樊簡腦袋一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靠在純白的墻壁上,想也不想的回道,“不可以。”

樊簡想,無論這個情景重覆多少次,她的回答都只有這一個。

她暫時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但卻明白自己不想要什麽,林澤豐不是她想要的。

林澤豐被拒絕之後,對樊簡是敬而遠之的態度,除了工作再無其他的交集,樊簡其實樂得如此,但她總能聽到被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樊簡不後悔自己的回答,別人對她的議論,她盡量的去忽略,工作上陡然多出來的許多事樊簡也盡力去做好做完。

工作的多和人言的雜。樊簡能想明白這是為什麽。

林澤豐在斯泉工作了幾年,無論是在辦公室還是在車間,認識的人比她多,人緣也比她好。

幫理不幫親,那只是以為,從來不是真正的現實。

更何況,在她們的眼裏,只怕樊簡未必是有理的。陳寶蓮就很好的印證的樊簡心裏的想法,那是一個陰雨天,天氣陰沈沈的,樊簡的身體也遇到一月一次的休整,交給陳寶蓮的覆印文件難免就慢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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